衾雪睡去月无声

芙蓉落尽天涵水
日暮沧波起

【德钰】花胜去年红(一)

朋友们,我学聪明了,我再也不写什么阴谋与爱情了
现代衍生,穿越梗,ooc有,我学不好人物的语气
题目依旧是写完之后秒取的,等完结了再改

兰钰儿平时是不怎么喝酒的,不过不久之前她才荣升人事部主管,公司年会上随之而来的应酬实在是不好拒绝,一来二去喝得也就有些多了,幸好一向交好的同事偷偷帮她把酒换成了水,部门里的人知道她不胜酒力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勉强撑完整场宴会。待回家锁好门窗,兰钰儿紧绷着的神经也就彻底放松下来,丢了包便扑上床睡得昏天黑地,隔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宿醉的滋味并不好受,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口干舌燥饥肠辘辘不算,后脑勺还跟打了电钻似的突突疼着,脑仁却像陈年的朽木,里头被虫蚁蛀食一空,正应了“头重脚轻”四个字。所以当看到客厅里凭空出现的陌生男子时,兰钰儿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什么幻觉。
男子原本侧对着她立在照片墙前,听到响动便立刻转过身来看向她,面容溶进冬日冷硬的阳光里看不真切。
兰钰儿在那一瞬间彻底清醒了。
门窗还好好的锁着,眼前这个穿了一身戏服的男人是怎么进来的?他要做什么?被她撞破了会对她下杀手吗?往日里看过的社会新闻在脑子里走马灯似地晃过,兰钰儿恐惧到了极点,反而迅速地冷静下来。
电话在几米之外,手机还在包里,想要在这个男人的眼皮子底下报警是不大可能了,大喊大叫也只会进一步刺激他让局面完全失控,眼下只能快速冲回卧室反锁上房门再向邻居呼救,在这之前或许还应该假意跟他敷衍几句以便不动声色地朝房间先移动几步,免得等会儿被他追上。自己一个人住着,一旦发生什么肢体冲突连个能帮她的人都没有,还是赶紧避其锋芒保住性命的好,他要偷什么东西让他偷算了,权当破财消灾。
兰钰儿正估算着自己到房间的距离,眼前的男子忽然低低地唤了一句“兰钰儿”,他明明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可这一声“兰钰儿”却仿佛是从几万光年之外射来的一支箭,裹挟着无限悲凉正中兰钰儿的心口,将她单薄的身体完全贯穿,连周身的血液都有了一瞬的凝滞。他往前走了一步,从背后那团冷光中抽离出来,耀目的天光乍那间便颓了颜色,“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兰钰儿就着那片黯淡下去的光线看清了他的脸,唇如点绛,似喜非喜,眸如聚墨,似怒非怒,恍惚间觉得这个人莫名熟悉。她被他的声音蛊惑,有了一种没来由的安全感,那股用于逃跑的力气此刻尽数卸去,她试探着开口,“先生,你认得我?”
大概是太过惊诧吧,眼前人甚至没能收拾好脸上愣怔的表情,他盯着兰钰儿看了好几秒,神色却破败得像过了好几年。这倏忽间的变化似乎触动了她身体里的那支箭,让她忍不住一阵心疼。“认得。自然是认得。”,这句话几乎是从他齿缝间挤出来的。
“我却想不起来先生的名字?”
“宛州,牧云德。”
—————————————
穿越。
不仅是从另一个时间穿越来的,还是从另一个空间穿越来的。
这么狗血的剧情发生在自己身边,还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荒诞感。兰钰儿认命地往厨房走去,按照国际惯例,生活在现实世界的人对穿越者是有照顾的义务的——反正中日韩的穿越作品里都是这么写的,何况兰钰儿实在也不忍心把牧云德赶出家门任他自生自灭。她打开冰箱看了两眼,转头问他,“你还没吃饭吧,家里还有半条鱼,我做生滚粥,你吃吗?”
牧云德一脸别扭地“嗯”了一声,跟着兰钰儿进了厨房,看起来倒没有要帮忙的打算,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兰钰儿熟练地片着鱼,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你生活的那个世界,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
牧云德觉得这光景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恍如置身于某段太过久远的回忆中,他略微顿了顿,浅笑着开口,“九州有东西北三陆,西陆是人迹罕至的云州和雷州。北陆则分为殇州瀚州和宁州,殇州生活着高大的夸父,瀚州生活着蛮族,也就是未开化的人族。宁州生活着会飞的羽人。”
“会飞的羽人?”兰钰儿抬起头,一双眼晶亮亮的。
牧云德从前就喜欢她眼里的光彩,温柔又热忱,照彻过他生命中最灰暗的时光,可惜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如今再一次见到,竟然是在遥远的另一个时空。他忽然感到一阵久违的安心,语气也软了下来,“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远飞的。羽族的翅膀是由精神力凝结而成,受月力影响,平时飞不过数百米便会疲累不堪。等到每年七月七凤翔典月力最高的时候才会有不竭之力,若要出兵,便是此时。”
“出兵……你们那里战争很多吗?你打过仗吗?”
“我是一个惜命的人。”牧云德轻笑答道,“我是乱世的制造者,自己却从不上战场。”
兰钰儿吃了一惊,刀子差点切到了手指,看起来有些错愕,“你为什么要制造乱世?”
牧云德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刀板上的鱼肉,良久才答道,“或许是因为,有些东西来得太过容易,有些又太不容易。”
—————————————
兰钰儿是和平主义者,素来不喜欢鼓吹战争的人,但看到牧云德自那番交谈后便情绪低落竟隐隐有些心疼,也就没有再追问什么,只简单地向牧云德介绍了这个时空的种种。
“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牧云德低头拿勺子搅着碗里的鱼片粥,面无表情地发问。
“还不错吧。毕业之后因为爸爸的关系进了现在的公司,同事们都挺友好的,领导也很器重我,年前才升了中层,年会上又分了干股。房子是家里帮着付的首付,生活上没有太大压力,比很多人幸运了。”兰钰儿说完才觉得失言,自己什么时候跟这个人这么熟了?三句两句把自己家底都给交代了。
牧云德有几个词听不太懂,但总体意思已经明白了,脸上泛起微不可察的笑容,淡淡地说了句,“那就好。”
兰钰儿忽然想起甫一见面牧云德便叫出了她的名字,好奇地问道,“你在那个时空跟我认识是吗?我也是那里的人?”
牧云德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了句“很熟”。
“我们是朋友吗?”
这一回牧云德没有犹豫,像是早就猜到了她要问这句话,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答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像是要望到她心底里去。
兰钰儿的心就在那一刻很没用地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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